(文/湖南农顺 李岚)
我和她相识超过三十年。
1
她是我的好闺蜜,好朋友。这些年,和她相处比较多的时间大概就是年少读书的时候。那些年,我们清早一起起床,她为了让我少吃外面的早餐,总是自己做好饭菜带给我。班上有男同学欺负我,她总是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,把那可恶的小男生骂得屁滚尿流;我有好姐妹一起玩,她总是比我还高兴,跟我的姐妹打成一片。
还记得正是叛逆的年纪,我跟老师吵架,她没在我的身边,电话里她安慰着哭泣的我,说“你不要跟老师赌气,如果你生气回家了,那不正合了老师的心意吗?再难受,也要挺起胸膛回教室,因为你并没有多大的错。”
少不更事的年纪,正是我跟她最要好的时候。我们一见面,就可以絮絮叨叨聊上大半天。我的学习,她的生活,我的趣事,她的无奈。我们这么要好的两个人,却在后来悄悄地开战了。
2
成年后,她固守在家乡,我读了个一般的大学,跟身边无数的同学一样去到外贸公司最多的南方,有了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。也许是不能天天在她身边叨唠,她开始变得啰嗦和古怪。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我身边有没有异性,也总是嘲笑我这份离家千里却又温饱不济的工作。我们常常在问候的电话里吵起来,她谴责我的没出息,我责怪她的太顽固。她总是固执地认为,女孩子既然出了远门,总要干点有出息的事情,如果没有上升的空间,还不如回家平淡度日。
后来,我果然如她所说,事业不顺,落魄回家。她反而软了口气,说“回来吧,我在家里等你呢。”
我想,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的那个春天。她带着我去了她的老家,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好时节。春花烂漫,鸟儿歌唱,清晨醒来耳边都是鸭子小鸡的叽叽喳喳,新生的小狗还睁不开眼,厨房放着邻居从河里打来的野生鱼。她用菜叶包着新鲜的土猪肉,放进灶坑,一边添柴,一边煨肉,直到一股异香扑鼻,她献宝一样捧到我手里,“外面可吃不到这么香的肉呢,快吃吧,最好的一块给你了!”
那天起,我想,我永远都不要跟她吵架了,不管她说什么,她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3
我们之间多了一个他。
我如同这世界上大多数的女孩一样,在合适的年纪,找了个合适的对象,结婚了。然后有了他。进产房的时刻,她匆匆赶来,说“不要怕,我在。”当我经历这据称断20根肋骨的痛,迎接了一个血淋淋的小生命时,我哭了。她没让我看到她的眼泪,却在孩子被抱走后,坚持留在产房外等我。
尽管我们的二人世界多了一个小小的他,她还是无条件地接受并像爱我一样地爱他。我想出去看场电影,逛个街,总是心安理得地把他往她家一放。后来,小小的他也慢慢长大,去幼儿园接送的事也交给她了。于是,我有了太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,做菜,吃麻辣烫,追剧,码字。我享受着难得的幸福,却又忘了她的感受,甚至每次打电话只问她过得好不好,从来不过问她的身体怎么样,她有没有什么想做的。
4
她说,这是你结婚后第一次陪我过的生日。
我当然记得她的生日,却又没有当回事。给个大红包不就足够了吗?她说,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吧。她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,一边小声念着,难得出来奢侈一回,多点几个菜。又给小小的他点了个旺仔牛奶,接着叫住服务员,“给你也拿个旺仔牛奶吧,你们都是小朋友啊。”
慢慢地吃饭,我装作不经意的说,我平时老跟你吵架,你别放心上。“野鸡打得满山飞,家鸡打得团团转,你再怎么转也转不出我的手掌心。”她轻描淡写地说着。
她是我年过六旬的妈妈,陪着我走过青春,又陪着我的孩子走向未来。我跟她认识的这几十年,有时候会两看相厌,大吵一架后还是可以相亲相爱。我总是想忽略她越来越斑白的发丝,不想面对她陪我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的事实。我最大的心愿,就是跟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,做我孩子一辈子的好外外(孩子对外婆的昵称)。也许岁月无情,但真情会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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